2007-03-23

小女人




(這個故事的圖片是 Ivy 的,她也玩起了看圖說故事。看了他的圖,我也自己寫了一個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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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你去了一趟台東。到了台東的時候,撥了通電話給我。風好像很大,只聽到呼呼呼的風聲中夾雜你的聲音,讓你的聲音聽起來很陌生,很遙遠。

掛上電話之後,我坐回了電腦桌前面,盯著螢幕發呆。

也不知道過了多久,小梅用 msn 丟了訊息給我,「在幹麻?」

「發呆。」

「MSN 應該要加個『發呆』的狀態XD」

「是啊!」

就這樣跟小梅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。直到肚子開始咕嚕咕嚕叫的時候,才發現現在已經晚上八點多了。

「肚子餓了。」

「一起吃飯吧!」

「你在台北怎麼跟我一起吃飯呀?」

「時間上的一起啊!:D」

「喔,還可以這樣啊!」科技讓人距離變近,但也讓人之間的距離變遠,雖然這樣覺得,我還是很高興小梅可以這樣陪我,「那這樣連視訊和語音都一起開吧!」

我開著視訊,然後就去廚房覓食。開了冰箱才發現,原來空空的就是這樣的感覺啊!冷冷的溫度、風扇的聲音伴著冰箱裡的燈光,就跟我現在覺得空空的一樣。

不知不覺,我又發了一下呆,然後拿起了牛奶和紅茶,隨手在櫃子裡拿了一包巧克力夾心餅乾。倒著牛奶的時候,我這才發現,冰箱裡一直都有一瓶鮮乳和一罐紅茶,因為你最愛的喝法就是先倒牛奶再加紅茶,而我本來不愛喝,竟然也跟著你喝了起來。頓時間我覺得,即使你不在,卻又到處是你的影子和氣息。

原本我是很愛黏著你的,但是這樣的感覺竟讓我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。這就是你所說的我給你的壓迫感嗎?

「你不用陪你男朋友喔?」回到桌前,我用麥克風問了小梅。

「他呀!忙著打副本呢!」小梅習以為常地笑著,掀開自己桌上的泡麵。

「什麼副本?」

「魔獸世界啊!」小梅喝了一口湯,露出一副深宮怨婦的表情,「英國有足球寡婦,我們家有魔獸寡婦啦!」

「這麼迷啊!你不會抗議啊!?」

「有啊!不過沒用,他打起來可是旁若無人呢!我後來也懶得理他了。」

「還好我們家的小龐不會玩那個。」

「不會玩才好啊!」接著小梅抬頭盯著我看,「你跟小龐還好?」

「我也不知道,他一早就去台東的工地現場了。」我回頭望了望客廳的桌椅,想起昨天晚上的爭吵,後來也不了了之地各自散去,我哭累了也在客廳睡著了。桌上還留著昨天晚上你沒喝完的水,還有椅子上那對很諷刺地依偎在一起的抱枕。

隔天一大早,你就急急忙忙地收拾行李趕著出台東。留下我一個人,還有那沒有結束的爭吵。

小梅是我從高中時代就認識的死黨。也真虧她能夠忍受我的個性和脾氣,以前我總是怕寂寞(雖然一直到現在我害怕寂寞的個性依然沒變),老是纏著她。昨天晚上爭吵後,我第一個就打電話給她,向她訴苦,她也耐著性子在凌晨三點陪著我。

「小梅,」我的聲音有點哽咽,「謝謝妳。」

「你這麼客氣,我反倒很不習慣呢!」小梅打了一下中途跑過來偷吃泡麵的阿輝,叫了一聲,你要吃自己弄。阿輝則是吐了吐舌頭跟我打了招呼。我笑著看著他們倆鬥嘴。

「小龐工作忙了點,你要擔待啊!他在外面競爭也是很辛苦的呀!」小梅回過頭繼續講,還學著電視廣告的那個小孩的嘴臉,我被逗得呵呵笑。

「我很恨我這麼不爭氣啊,每次我都知道他很忙,我要忍耐,可是就是忍不住。」我的眼淚也很不爭氣地又落了下來。

「不哭不哭,眼淚是珍珠。」我想起,每次我哭的時候,你都這樣哄我,還笑我是個很有錢的珍珠夫人。我一想到這,又不自覺笑了起來。

「你還好吧!?」小梅大概一頭霧水,「你昨天晚上沒生氣到去用頭撞牆吧?」

「我的頭好好的啊!」

「你又哭又笑的,好可怕呀,鏡頭裡看起來像個電視劇演的瘋女人。等下不會要去廚房拿把刀等小龐回來吧?!」

「幹麻拿刀等小龐?」

「要把刀磨利啊!」

「作啥?」

「呵呵呵....」小梅對著鏡頭做個陰森的表情,用著怪裡怪氣的聲音,「削...水....果....啊!」

「嘖,削水果就削水果,還裝神弄鬼的。你跟阿輝在一起之後,都跟阿輝學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。」

「哈哈!阿輝,阿昭說你亂七八糟。」小梅回頭對著邊看電視邊吃泡麵的阿輝說。

阿輝很誇張地回過頭,雖然小梅的鏡頭解析度不高,我看不清楚阿輝的表情,不過我就我對他的了解,他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也很有戲劇性。

「什麼亂七八糟?你縮縮抗啊!你縮縮抗啊!」阿輝很用力地抱著鏡頭喊。他們倆個真的是電視兒童,阿輝這次是學著某豆漿廣告的小朋友亂演。

「你演得很爛耶!」我現在已經被逗到笑得亂七八糟。

最後,我跟小梅的視訊就在阿梅喊著:「死阿輝,你吃完泡麵又丟在桌上不收!」的打鬧聲中結束。

我收拾了桌面,除了裝紅茶牛奶的玻璃杯、餅乾的包裝紙,還有就是一大堆的衛生紙。是的,那一大堆一坨坨的像是雲吞的衛生紙,就是我我拿來擦眼淚和擤鼻涕的殘留物。你常常笑我說,人活在世上不可缺的是陽光、空氣、水,但是我還要在加一樣,就是衛生紙。然後很愛對著我唱:「陽光空氣水,你是愛哭鬼。」這樣意義不明的句子。

我想,即便是有這麼多摩擦,這麼多爭吵,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。於是我起身準備去做點採買,弄點宵夜等著你回來。

對不起了,小梅。

雖然她一直跟我說要我獨立自主,不要依賴臭男人,但是我還是想做你的小女人,而且是最棒的小女人!